无糖何以书写“国民甜蜜计划”——专访金禾实业董事长杨乐

        “饮食人类学之父”西敏司（Sidney Mintz）在1985年出版的《甜与权力——糖在近代历史上的地位》（Sweetness and Power--Place of Sugar in Modern History）一书中，直指蔗糖是个“两面派”：一面是出色的热量提供者，另一面因其致瘾性导致的过量食用问题，容易诱发多种疾病。

      人们意识到糖的危害，代糖产品便应运而生。在甜味剂领域，金禾实业产能全球领先：安赛蜜年产1.2万吨，处于全球绝对龙头地位；三氯蔗糖年产3000吨，排名全球第二，拟投二期5000吨项目若顺利达产更会将其推向全球第一的位置。

      金禾实业发展到今天，经历了数次战略调整和自我变革，历经风雨，终见彩虹。上证报记者和金禾实业董事长杨乐约见的地点位于1974年建成的老厂区，初成立时这里仅是一个县化肥厂，现如今已是市值过百亿的全球甜味剂龙头。岁月无言，奋进有声，几个月前刚从父亲手上接过重担的杨乐以“沧桑不改，痴心不改，岁月不改，真情不改”十六个字作为微信的个人签名。无论欢笑，无论悲哀，成功的花只会在汗水中盛开；不论胜利，不论失败，决心、能力和勇气会陪伴金禾人走向未来。

        “乐”在蓝海无边

       “上周，可口可乐总部的高级副总裁刚刚来过，希望进一步巩固合作关系。”谈到这件事，杨乐很自豪。目前，金禾实业是可口可乐的甜味剂供应商。只要喝过可口可乐旗下的零度可乐（Coca-Cola Zero Sugar），或是健怡可乐（Coke Diet），你就尝过了金禾生产的甜味剂的味道，你就享受了金禾为你创造的无糖甜蜜生活。

      可口可乐在刚刚披露的半年报中称，受益于其无糖产品系列再一次在全球范围内实现两位数销量增长的表现，公司盈利超预期，股价应声创新高。

       从生产商角度，不仅是甜味剂配方的改良使口感得到优化，在产生相同甜度的前提下，甜味剂的添加成本仅为蔗糖的5%左右，相比蔗糖具有明显的成本优势。以可乐为例，每100mL的含糖量约为9克，一瓶500mL的可乐共含糖45克，这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世界卫生组织建议的添加糖摄入量25g/天的标准。那么，以每千克蔗糖5.4元的价格进行计算，则一瓶500mL、售价3元的可乐中，蔗糖的添加成本约为0.24元，蔗糖成本占零售价的8%。若将蔗糖替代为三氯蔗糖，0.24元的蔗糖用量仅需要约0.015元三氯蔗糖。

      2012年，杨乐刚从美国留学归国时，国内食品饮料的货架上，无糖、低糖的产品寥寥，咖啡店里也没有代糖的甜味调味料可供选择。7年过去了，国内消费者的减糖意识正在逐步苏醒。

“可乐在网上被戏称为‘肥宅快乐水’，是因为传统的碳酸饮料里面糖分很高，受蔗糖刺激后分泌的多巴胺在使人快乐的同时，也催人变胖。现在很多瘦身健身的人，会把可乐列为‘禁品’。糖，可以拒绝，但是谁会拒绝多巴胺呢？”杨乐笑称，那些点一杯奶茶还要为选“全糖还是半糖还是三分糖”而纠结的消费者群体，正是金禾发现的蓝海。

      在消费者低糖摄入需求增加，以及饮料、食品厂商降低成本的双重驱动下，甜味剂将进一步替代蔗糖和果葡糖浆。金禾实业的拳头产品安赛蜜、三氯蔗糖等新型甜味剂有望凭借安全性、口感等接近蔗糖的优势，逐步替代糖精、甜蜜素等传统甜味剂，预计产业增长超过三倍，未来三年增速有望达20%。

       “甜”入千家万户

       杨乐希望金禾实业能从幕后走向台前，离消费者更近一步。“原先金禾只做食品添加剂的原料供应商，现在越过中间环节，进入零售市场，直面C端。”

      金禾实业独立孵化的甜味调味料品牌爱乐甜（LeSweet）于7月初上线淘宝、京东等电商平台，主打“0%糖、0%脂肪、0%卡路里”概念。

      “为客户带来没有变成‘肥宅’负担的，只带来快乐甜味调味品。”杨乐介绍，考虑到爱乐甜的使用场景和用户的使用惯性，公司研发部门特别调整了产品配方：经过研发团队上千次的实验，复配使用赤藓糖醇、甜菊糖、抗糊精和三氯蔗糖等国内外顶级原料，最终使得爱乐甜产品的甜度和白砂糖相比是1:1，并且口感无限接近白砂糖，没有传统代糖产品的异味。这样的设计简化了用户迭代甜味调味料的难度，以前用多少白砂糖的量炒菜、烘焙，现在就用多少量的爱乐甜。

      “我们希望成为国内市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仅销售健康安全的代糖产品，做好用户下沉，打开市场；更要做好减糖相关的消费者教育，使国民拥有‘健康甜’的选择权。”

      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同志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实施健康中国战略。2019年7月15日，国务院发布《健康中国2019-2030》发展规划，鼓励全社会“减盐、减油、减糖”，推进食品营养标准体系建设。7月18日，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作为健康中国行动推进委员会主任出席了健康中国行动启动仪式；7月25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全国推进健康中国电视电话会议上作出重要批示：实施健康中国行动，提升全民健康素质，功在日常，利国利民；在杨乐看来，有国家相关政策的引导，代糖零售行业潜力巨大。

      若遵照2015年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指南：成人和儿童糖摄入量》要求，成人和儿童游离糖摄入量应降至总能量的10%以下，最好低于5%，换算后每日约合25克左右。而目前，中国人每天人均白砂糖的摄入量为50到60克，远超这一标准。

      除了为完成减糖指标而选择代糖产品的普通人，还有一些糖尿病患者的刚性食甜需求也将得到满足。记者在浏览爱乐甜线上销售的用户评价留言栏时，不少人称，自己是糖尿病患者，或者家中有人是糖尿病患者，爱乐甜让他们重新夺回了享受甜蜜的权利。

      “创”出广阔天地

      禾，嘉谷也。二月开始生长，八月成熟，处四季之中，得阴阳之和。金禾实业为了更大的丰收，一直在自我施肥、进化、超越。

       公司于2017年11月与滁州市定远县政府签订《金禾实业循环经济产业园项目框架协议书》，拟在定远盐化工业园建设循环经济产业园。先行建设的项目为年产1万吨糠醛、4万吨氯化亚砜和30MW生物质热电联产项目，目前已建设完毕，进入调试阶段，在年底前将进一步释放产能。后续公司将继续建设年产1万吨糠醛及其下游产品以及两个新的香料产品-呋喃酮和佳乐麝香，目前已进行了第一次环评公示。投产后公司三氯蔗糖、麦芽酚都将形成上下游一体化产业链，成本进一步降低。单从三氯蔗糖这个产品来看，在公司在生产工艺和技术优势的基础上，形成进一步的产业链一体化后，成本将比同行节约20%以上。

      金禾实业通过产业链上的优化和延伸，将产业链上的所有副产物都物尽其用，进一步创造效益。尽管相关配套设备前期投入花费不少，但是杨乐表示，“既环保，又实现了循环经济”的生产才是公司的愿景。

      风物长宜放眼量，对企业未来的发展，杨乐有自己的打算——“先模仿，再赶超，到领先。这三步，都需要自我变革。”其中，创新是关键。

      “5月份去了日本，拜访了一些化工、材料这块的企业。其中有一家叫宇部化学的，给我的印象最深。它最早是挖煤的，后来发展煤化工，延伸产业链，生产大宗化学品原料，不断研发，不断深化，升级生产精细化工品。现在更进一步，营收集中在电子材料这块，包括半导体、新能源电碱液。”杨乐表示，金禾以化肥起家，之后“肥、化并举”，稳健成长了一段时间。2009年左右，专心化工，强调基础化工和精细化工协同发展，“把化肥这块撇掉了”。受益于改善产品结构这一战略调整，公司归母净利润从2012年的1.36亿元增长至2018年的9.1亿元。“未来金禾实业将精耕精细化工领域，进一步深化基础化工产业链，增加产品附加值。”

       公司曾于2011年以现金2.70亿元对华尔泰化工增资。2017年5月，为了减少基础化工业务占比，公司将持有的华尔泰化工55%股权以3.40亿元转让。剥离华尔泰的行为，彰显了公司向精细化工转型的决心。

      杨乐跟他的研发团队说，“有任何风险，我来帮你们把控，有任何责任，我来帮你们担着。我来给你们底气，野蛮生长。”一台从日本进口的小型检测设备，200万人民币，买！可能实验了3年也出不了成果，没关系，做！

       “谁不想只要鲜花和掌声呢？但是为了更长远的未来，我愿意期待，愿意信赖。”杨乐的眼里，是坚定，和直面风雨的勇气。